【鱼】

本来是要写某cp的，可写着写着觉得不像了！砍掉！变成一条鱼。

借鉴了小王子的设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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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通常在清晨醒来，长年累月的生物钟使然，我可以在多数情况下凭此获悉时间。天色拂晓，放眼所见的一切都罩在雾里，被阳光适当地染亮。再怎么瑰丽的景致在反复数十次后都会失去色彩，因此我只会在意实际的事，比如趁温度未高要尽可能走的更远。

    

    这里是沙漠。乳白色的世界，浮云和砂砾混在一起。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何时进入，也不再寻思出路。踩下的脚印转瞬便会消失，连来路都无从判断，没有屏障的迷宫。我在其中已经徘徊了数十个日夜。最神奇的是欲求也消失了，不会饥饿，甚至疲惫都轻得像覆在身上的蝇蚁，风一吹便褪去。我唯一需要忧心的是午后的高温，那种疼痛甚至可以穿透鞋底——我还是拥有痛感的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在这样的地方找东西真的很不容易。”男孩牵着我的手轻声感叹。

    

    如你所说。我看向他的面容，再次迎来了眩晕。他的掌心没有温度，却也并非冰冷，贴在皮肤像一片叶子般轻薄。他不可能是什么人类，我如此坚信自身的判断。

    

    陷入困境的第三天，这个男孩走到我的面前。像从沙里钻出的一样，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。我打量他的模样，除了是个好看的孩子外，竟一时失去言辞。他向我伸出手，笑容亲切又自然，说：

    

    ——我希望你帮我找些东西。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在乳白沙漠徘徊的日子里，无趣的时间比烈日更令人焦灼。这时候我会找他说话。我问他的问题，他都不会回答；相反，这个小小的孩童却非常擅长提问。他问我从何而来，却不问为何至此。有时候一整天他也不会开口。我愈发觉得这是奇妙的存在，和沙漠一样，剥夺着人的感官。

    

    有一天，他和我说起自己的事。那时我们正藏匿在沙丘的背面，忍受高温的同时，用无逻辑的交谈填补空洞。不可思议的是即便这个时候，男孩的体温也如泉水般清凉。他拨弄着自己的衣角说：“你是不是不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我说，是。他像没听到那样自语：“不奇怪，一点也不奇怪。你也很可怜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这个小王子咯咯地笑了，然后说：“我以前也不喜欢这里，太无聊了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。噢，还要太阳，可他不会和我说话，还凶巴巴的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你能和那些东西……讲话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我比较喜欢云，他们很温柔，并且答应帮我应付太阳先生。”他指向天空，“你看！如果没有云，我们在哪里也躲不掉的。会被考成干尸的样子，然后被嘲笑！”

    

    我随着仰首，毒辣的阳光刺得眼角渗出泪水，可也没见到几朵云，也许他们已经尽力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男孩看我顺从地抬头，似乎感到满意，附在我耳边说：“他是暴君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他想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烤焦，可惜能力不够，所以就那么挂着了。好尴尬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好啦，关于太阳的事我基本知道了，可以不用讲了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这样，那你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我想知道什么，这问题值得需要思索。目标是避免一切问句去从他口里套得信息。

    

    最后我说：“我对你以前的事很有兴趣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你真是奇怪的人呀。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，“都说是很无趣的故事了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你并没有讲过。“告诉我吧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他又沉默了很久。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一切都与我们寻找的事物相关。关于那物件的真实，我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有所了解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这里的星星都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天，从遥远的天上，那样直直地栽到地面。那时的沙子比现在还要柔软，所以那些星星都被盖在了下面，大概有上百颗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没有了星星以后，世界的组成就不完整了。所以太阳先生才会发火。”说到这里，小小的孩童显得十分沮丧，“我是唯一能自如行走的人，所以他命令我把星星都找回来。可过去那么久，星星可能都睡着了，怎么喊也没有回答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所以你找我帮忙是想让我把星星挖出来？”我挖过很多东西，星星却是头一回。那是怎样的物件啊？

    

    “不过很棒的是我遇到你了。不瞒你说，隔着好远我就觉得你一定是能帮我的人。你的走路姿势和嗓音、你的眼睛都告诉我，就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如果真如你所说，我们就不要乱转了，快点开始挖吧……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挖是挖不到的，”他的语气仿佛在责备，让人联想到成人对愚者的呵斥，“你要叫醒他们。他们只是睡着了，并且太多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好吧，告诉我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他又一次扭过头来，视线已经让人愧疚到无法直面。